绿油油的通菜让我惊喜万分，我说话都变了声调。“老拐啊！好久不见，今儿亲自上市”老良显然也很兴奋。“我妈想吃通菜，这不，找遍了市场，就你这里有。”我眼睛盯着老良档口上仅剩的把通菜。“通菜斤多少钱”中年妇女走过来问老良。“四块八斤，新鲜上市！”有生意，老良立马撇下我，热情地对中年妇女说。“给我称了吧！”中年女人指了指菜摊上唯的把通菜。“哎„„哎„„”我着急了。老良毫不迟疑地拿起那把通菜，过秤后迅速报出价格，“斤四块八，两斤两，总共十块零八分，收你整数，十块！”这是老良吗才多久不见，老良就变成这样了！那刻，我愤怒到了极点，对老良也鄙视到了极点老良啊，我和你三年同学感情，难道就不值十块钱！没等老良收完钱，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老拐，老拐，弄点菜回去！”老良收了钱后追过来。我没让老良赶上，大步流星离开了菜市场。这事发生不久后的个早上，挑了满满担菜急急忙忙赶着去菜市场的老良在中学门口远远就喊我“老拐，新鲜的通菜！”我就像那天老良只顾和中年女人报价样，看也不看老良和他扔下的两捆通菜，继续和起走的学生热烈地聊天。两捆通菜后来被街上的头猪拱散了，老良知道后很伤疑！”“罚酒！罚酒！”程雪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诌出这样句不通的诗来，正在满脸紫涨，无地自容，忽听金冬心放下杯箸，从容言道“诸位莫吵。雪翁此诗有出处。这是元人咏平山堂的诗，用于今日，正好对景。”他站“片花飞减却春”的，也有说“桃花乱落如红雨”的。有的说不上来，甘愿罚酒。到了程雪门，他说了句“柳絮飞来片片红。”大家先是愕然，接着就哗然了“柳絮飞来片片红，柳絮如何是红的”“杜撰！杜撰无寒乞相，嘴角不禁浮起丝冷笑。酒过三巡，铁保珊提出寡饮无趣，要行“飞红令”酒令，各人说句或两句古人诗词，要有“飞红”二字。这令不算苛。他自己先说了两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下面有说”他请金冬心过目，冬心先生说“箪食，瓢饮，金农介寒士，无可无不可的。”金冬心尝了尝这桌非时非地清淡而名贵的菜肴，又想起袁子才，想起他的随园食单，觉得他把几味家常鱼肉说得天花乱坠，真是配称。”有有有！随饭的炒菜也极素净素炒蒌蒿薹素炒豌豆苗素炒紫芽姜素炒马兰头素炒凤尾只有三片叶子的嫩莴苣尖素烧黄芽白„„铁大人听了菜单他没有看说“这样好，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取两块瑶柱。炒芙蓉鸡片塞牙，用大兴安岭活捕来的飞龙剁泥。头菜不用翅唇参燕，清炖杨妃乳新从江阴运到的河豚。铁大人听说有河豚，说“那得有炒蒌蒿呀！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有蒌蒿，那才四川叙府糟蛋兴化醉蛏鼻东台醉泥螺阳澄湖醉蟹糟鹌鹑糟鸭舌„„热菜也只是蟹白烧乌青菜鸭肝泥酿怀山药鲫鱼脑烩豆腐烩青腿子口蘑烧鹅掌。甲鱼只用裙边。花鱼只取两块嘴后腮边眼下蒜瓣肉。车虫敖只汉全席，实在是没有胃口，接到请帖，说“请我，我到！可我只想喝碗晚米稀粥，就碟香油拌疙瘩丝！”程雪门说定照办。按扬州请客的规矩，菜单曾请铁保珊过了目。凉碟是金华竹叶腿宁波瓦楞明蚶黑龙江熏鹿脯要见的。”“金冬心这时候才来，架子搭得不小！”“看来他的字画行情要涨！”少顷宴齐，更衣入席。平山堂中，雁翅般摆开了五桌。正中桌，首座自然是铁保珊，次座是金冬心。今天的酒席很清淡。铁大人接连吃了几天满霜，辛苦了！”铁保珊拉了金冬心入座。程雪门道了声“得罪”，自去应酬别的客人。大家只见铁保珊倾侧着身子和金冬心谈得十分投机，不免悄悄议论。“雪门今天请金冬心来陪铁保珊，好大的面子！”“听说是铁保珊指名耀眼轻衣缓带，意态萧闲。程雪门已在正面榻座上陪着铁保珊说话，眼看见金冬心来了，站起身来，铁保珊早抢步迎了出来。“冬心先生！久仰！久仰得很哪！”“岂敢岂敢！臣本布衣，幸瞻丰采！铁大人从都里来，路风心先生换了衣履，坐上轿子，直奔平山堂。程雪门是扬州号大盐商，今天宴请新任盐务道，非比寻常！果然，等金冬心下了轿，往平山堂看，只见扬州的名流显贵都已到齐。当地耆绅清客名士,济济堂。花翎补服，辉煌大人。我把帖子单独放在拜匣里，差点忘了就是今天中午！”“你多误事！去把帖子给我拿来！去订顶轿子！快去！哎哟！”金冬心开始觉得今天有点意思了。等着催请了两次，到了第三次催请时，冬总评，说他是“斯文走狗”，不为过分！他觉得心里痛快了点，不过，还是无聊。便把陈聋子叫来，问问这些天有什么函件柬帖。陈聋子把脑门子拍，说“前天程雪门送来张请帖，请你陪新放的两淮盐务道铁保珊铁倚人自重，借别人的赏识，为自己吹嘘。有的诗，还算清新，然而，小聪明而已。再看看标举的那些夫人太夫人的诗，都不见佳。哈哈，竟然对毕秋帆也揄扬通！毕秋帆是什么商人耳！郑板桥对袁子才曾作过句盆兰花就会摆进他的小花圃。这样的兰花，除了冬心先生，谁配然而他踱回书斋里，把袁枚的信摊开又看了遍，觉得袁枚的字很讨厌，而且从字里行间嚼出点挖苦的意味。他顺手把随园诗话打开翻了几页，到处是小花圃里看了看。宝珠山茶开得正好，含笑也都有了骨朵了。然而他惦记着那十盆兰花。去杭州之前，瞿家花园新运到十盆素心兰。那样大的盆，每盆不愁有百十个箭子！五两盆，不贵！要是袁子才替他把灯卖出去，这十盆小花圃里看了看。宝珠山茶开得正好，含笑也都有了骨朵了。然而他惦记着那十盆兰花。去杭州之前，瞿家花园新运到十盆素心兰。那样大的盆，每盆不愁有百十个箭子！五两盆，不贵！要是袁子才替他把灯卖出去，这十盆兰花就会摆进他的小花圃。这样的兰花，除了冬心先生，谁配然而他踱回书斋里，把袁枚的信摊开又看了遍，觉得袁枚的字很讨厌，而且从字里行间嚼出点挖苦的意味。他顺手把随园诗话打开翻了几页，到处是倚人自重，借别人的赏识，为自己吹嘘。有的诗，还算清新，然而，小聪明而已。再看看标举的那些夫人太夫人的诗，都不见佳。哈哈，竟然对毕秋帆也揄扬通！毕秋帆是什么商人耳！郑板桥对袁子才曾作过句总评，说他是“斯文走狗”，不为过分！他觉得心里痛快了点，不过，还是无聊。便把陈聋子叫来，问问这些天有什么函件柬帖。陈聋子把脑门子拍，说“前天程雪门送来张请帖，请你陪新放的两淮盐务道铁保珊铁大人。我把帖子单独放在拜匣里，差点忘了就是今天中午！”“你多误事！去把帖子给我拿来！去订顶轿子！快去！哎哟！”金冬心开始觉得今天有点意思了。等着催请了两次，到了第三次催请时，冬心先生换了衣履，坐上轿子，直奔平山堂。程雪门是扬州号大盐商，今天宴请新任盐务道，非比寻常！果然，等金冬心下了轿，往平山堂看，只见扬州的名流显贵都已到齐。当地耆绅清客名士,济济堂。花翎补服，辉煌耀眼轻衣缓带，意态萧闲。程雪门已在正面榻座上陪着铁保珊说话，眼看见金冬心来了，站起身来，铁保珊早抢步迎了出来。“冬心先生！久仰！久仰得很哪！”“岂敢岂敢！臣本布衣，幸瞻丰采！铁大人从都里来，路风霜，辛苦了！”铁保珊拉了金冬心入座。程雪门道了声“得罪”，自去应酬别的客人。大家只见铁保珊倾侧着身子和金冬心谈得十分投机，不免悄悄议论。“雪门今天请金冬心来陪铁保珊，好大的面子！”“听说是铁保珊指名要见的。”“金冬心这时候才来，架子搭得不小！”“看来他的字画行情要涨！”少顷宴齐，更衣入席。平山堂中，雁翅般摆开了五桌。正中桌，首座自然是铁保珊，次座是金冬心。今天的酒席很清淡。铁大人接连吃了几天满汉全席，实在是没有胃口，接到请帖，说“请我，我到！可我只想喝碗晚米稀粥，就碟香油拌疙瘩丝！”程雪门说定照办。按扬州请客的规矩，菜单曾请铁保珊过了目。凉碟是金华竹叶腿宁波瓦楞明蚶黑龙江熏鹿脯四川叙府糟蛋兴化醉蛏鼻东台醉泥螺阳澄湖醉蟹糟鹌鹑糟鸭舌„„热菜也只是蟹白烧乌青菜鸭肝泥酿怀山药鲫鱼脑烩豆腐烩青腿子口蘑烧鹅掌。甲鱼只用裙边。花鱼只取两块嘴后腮边眼下蒜瓣肉。车虫敖只取两块瑶柱。炒芙蓉鸡片塞牙，用大兴安岭活捕来的飞龙剁泥。头菜不用翅唇参燕，清炖杨妃乳新从江阴运到的河豚。铁大人听说有河豚，说“那得有炒蒌蒿呀！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有蒌蒿，那才配称。”有有有！随饭的炒菜也极素净素炒蒌蒿薹素炒豌豆苗素炒紫芽姜素炒马兰头素炒凤尾只有三片叶子的嫩莴苣尖素烧黄芽白„„铁大人听了菜单他没有看说“这样好，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他请金冬心过目，冬心先生说“箪食，瓢饮，金农介寒士，无可无不可的。”金冬心尝了尝这桌非时非地清淡而名贵的菜肴，又想起袁子才，想起他的随园食单，觉得他把几味家常鱼肉说得天花乱坠，真是寒乞相，嘴角不禁浮起丝冷笑。酒过三巡，铁保珊提出寡饮无趣，要行“飞红令”酒令，各人说句或两句古人诗词，要有“飞红”二字。这令不算苛。他自己先说了两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下面有说“片花飞减却春”的，也有说“桃花乱落如红雨”的。有的说不上来，甘愿罚酒。到了程雪门，他说了句“柳絮飞来片片红。”大家先是愕然，接着就哗然了“柳絮飞来片片红，柳絮如何是红的”“杜撰！杜撰无疑！”“罚酒！罚酒！”程雪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诌出这样句不通的诗来，正在满脸紫涨，无地自容，忽听金冬心放下杯箸，从容言道“诸位莫吵。雪翁此诗有出处。这是元人咏平山堂的诗，用于今日，正好对景。”他站起身来，朗吟出全诗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大家听，全都击掌“好个柳絮飞来片片红！妙！妙极了！”“如此尖新，却又合情合理，这定是元人之诗，非唐非宋！”“到底是冬心先生！元朝人的诗，我们知道得太少，惭愧惭愧！”“想不到程雪翁如此博学！佩服！佩服！”程雪门哈哈大笑，连说“过奖，过奖！菜凉了，河豚要趁热！”铁保珊拈须沉吟这是元朝人的诗吗„„金冬心真是捷才！出口成章，不动声色。快，而且，好！有意境„„第二天清早，程雪门派人给金冬心送来千两银子。金冬心叫陈聋子告诉瞿家花园，立刻把